家書三十（回歸倒數２９）


　　你們好！祝願各人在龍年身體健康，心靈康泰。看 看日曆，還有半個月便到農曆新年。相信你們已開始忙 著預備農曆新年的來臨。不知香港今年的市道如何。提 起過農曆新年，今年是我們第三次在美國過中國年。在 這個很少中國人居住的小埠生活，我們也開始提不起興 趣與這裏的同胞談過年。記得於第一年的大除夕，我們 還與開餐館的家庭打邊爐。上個月，這個家庭把這裏的 餐館生意買了給別人和搬走了，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 他們臨行前也沒有通知一句。第二年，孝德於兼職的學 校裏做了一個介紹中國農曆新年的活動。今年她和正心 都已離開了這間學校。今年二月的第一個禮拜，遇上惠 銓要到另一個城市開會，從年廿八開到年初一。相信未 來的農曆年期間，我們的生活都像平日一樣，沒有甚麼 慶祝，也沒有甚麼特別。「熱鬧」這兩個字，我們已很 少聽見，也很少感覺到。側聞香港慶祝公元２０００年 有很多活動。除夕晚我們看著電視，相比街外一片漆黑 和寂靜，兩者對比很大。１月１日那天我們開了三個小 時車去飲茶吃點心，算是新年特備節目。

　　除了惠銓的電腦有點毛病，電腦千年蟲對我們的生 活沒有甚麼影響。幸好我們仍可用電腦編印中文家書。 這是我們其中最擔心的。這封家書是我們來美國後第三 十封家書。它表達了我們已爬過一半的路，往後的是預 備離開美國的另一半路。從１９９７年暑假到２００２ 年暑假，一共五年，即６０個月。３０代表了後半部的 開始。由於我們希望正心回港入小學，２００２年暑假 是我們給自己的限期。那時正心已經七歲。無論當時惠 銓的學習進度如何，相信屆時我們都會離開。說起來有 點破斧沈舟的味道。然而，計劃不竟是計劃，前面如 何，不是在我們手中。

　　今天是禮拜日。早上惠銓原定要到附近的中國教會 講道。可是因風雪關係，這裏很多教會都取消了原有的 聚會。過去一個禮拜，這裏下過了幾場大雪。上個禮拜 學校都停課了。孝德和正心都獃在家中，足不出戶。昨 晚，我們三個人在廚房一面看著下雪，一面打邊爐，吃 得飽飽，也覺得很暖。由於天氣乾燥和經常開著暖氣， 喉嚨和鼻腔都感到很乾。孝德連續煲了好幾次蘋果雪梨 蜜棗水，我們才得舒困。

　　下著雪，最興奮的算是正心。從早到晚他都嚷著要 出外玩雪。我們都在香港長大，很少親身經驗下雪。對 我們而言，下雪的天氣仍是很新鮮。況且過去兩個冬季 下的雪不算多，所以連雪人也沒有真正砌過。今年有點 不同。這幾天下的雪夠多，和氣溫持續保持攝氏零下。 剛才我們三個人走到屋後，夾手夾腳弄了一個像正心那 麼高的雪人。原來砌雪人一點也不容易，其中也大有學 問。從前我們看見別人砌的雪人又肥又圓。我們以為剷 起很多雪，堆堆埋埋便是了。我們試過，砌來砌去都只 能堆起個雪山，而不是雪人。心裏覺得很奇怪。惠銓請 教過醫院的同事，偶然間又看過別人怎樣砌。原來要趁 著天氣很冷，先拾起一點雪，弄成一個小小的雪球，再 把雪球在雪地上慢慢的滾。好像小時候看卡通片一樣， 小雪球會黏起了地上的雪，於是愈滾愈大。這個現象很 有趣。原來滾大了的雪球很重，不可以提起來的。惠銓 把它推到目的地，內裏已渾身出汗。再以類似的方法滾 了另一個細小一點的雪球，當作雪人的頭。固定了雛形 之後，便開始修飾，加上眼睛，口和頸巾，便砌出了我 們有史以來第一個雪人。這總算是沈悶生活中的一點小 玩意。除此之外，下雪的天氣其實對市面造成很多負面 影響。學校和商店都會關閉。隨著下雪，許多日常活動 都需要取消或改期。在雪天開車十分危險，公路上會出 現許多交通意外，或大塞車。

　　打從上年開始，正心已常常開口渴望要作哥哥。他 時不時就問ＢＢ幾時出來。現在只要說是為了ＢＢ，他 差不多甚麼都肯答應。有一天，正心的老師靜靜地問孝 德是否有了身孕，連孝德也呆了。原來那天正心在學校 上課時對著老師和同學說媽媽有了ＢＢ。現在差不多他 每天都都哄著孝德的肚子說：「ＢＢ乖，叫我ＪＡＳＯ Ｎ哥哥啦！」事實上我們也作好了心理和生理預備，可 是過去的幾個月都沒有成功。連我們原定的「坐月大 計」也無法如期實行了。這再一次證明計劃在人，成事 在神。可謂人算不如天算。前兩個禮拜，正心為著證明 自己有條件作哥哥，竟然答應與爸爸媽媽分開房睡覺。 以前我們也試過不同的方法，卻沒有成功。今次正心只 用了一個晚上便成功。哥哥效應的確很厲害。

　　回歸２９，很想餘下的２９個月很快過。到現在， 惠銓和孝德偶然間所造的夢，仍與香港有關。醒來時以 為自己經已回家了。久不久我們也會開始想到回來時的 種種實際問題，例如工作，居住等等，....霎時間好像 又有很多的事情要想。好像很傻，是嗎？不如下月再談 罷！

　　祝龍年蒙福，生活愉快！

惠銓．孝德．正心
主曆２０００年１月２３日
美國北卡洲